一蓝蓝墨水

个人存稿地
道家和墨家的纠结体,人文主义者,犬儒派

梧桐

6/20/2021

文征X明琅


(一个新的尝试,年代混乱流

    破镜重圆的故事,2k一发完。

【上】

文征被国家的禁卫押解到西都时,是初落雪的季节,而今已经是六月了。满街都是生着茂密叶子的梧桐,就那样在道边高高大大地立着。盛夏的天光在它的臂膀下变作小巧的光斑,葡萄似的一簇簇地落在土地的阴影上。


文征在路上走着,脚上拖着的政府新研发出的电子脚镣在煞有其事地哗啦作响。上层建筑需要监视他的举动,却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。“幸好没有捆住我的手,”他想着,然后把掌心朝上翻过来,两只手捧着午后滚烫的阳光。他想起他心上的人,明琅,也是这样热烈奔放的存在。记忆里对面的人背靠着树干,文征的目光躲过他的阿琅炽热的眸子,侧头去注视对方背后斑驳的树皮。阿琅不满地轻嗤了一声,就着他偏侧的脸颊拿唇轻轻的啄了一下。一粒火星忽的掉进了硫磺里,把文征的面颊耳根烧的红起来。


他还记得当初参与机密实验的培训时见到明琅的第一面。阿琅比他大了近半年,长发高高地束起,人俊俏又风雅,是极有锋芒且身怀璧玉的人,也更受上峰的喜爱。文征虽也有一点才华,总还是木讷。嘉奖令到来时,他笑着瞧明琅笔挺的制服上坠着的闪亮的徽章,揉平同袍皱紧的眉关,又拿指尖挑起对方的嘴角。


他们所处于不同的领域,却鬼使神差地相互依赖。起先是信任,后来是相互沉醉,无论肉体亦或精神。那时候的帝国为了将战争的祸水东引,突然间废除了人民对肉体娱乐的禁令,狂热的纵欲于是成了大众趋之若鹜的选择。两个军机上层的人物虽然可以坚持他们自己的什么主义,不必理会这些荒唐的潮流,但他们并没有。明琅总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,哪怕是褪的一丝不挂,也矜贵的好像一只凤凰。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,他在阿琅身上种下了一颗星星。阿琅克制地低吟,在喘息的间隔中问他说,“我们这......算是遵照皇令?”他附身去吻对方眼尾的红痕,然后听见自己给出了一个答非所问的解释:“何不附庸风流。”


文征停下了脚步蹲了下来,他有些耳鸣。电子镣铐并没有乱叫,是他几年来的老毛病又犯了。他想起耳际乱飞的子弹,手腕还会不禁颤抖。战场上跑动的兵卒,好像深海中动摇的水草;矛戈刺破天空,于是下起了血红的雨水。帝国为了平靖四方,在西北投入的兵力宛如巨大的人祭。文征感慨,曾经温吞的科学家成了统领千军、背负数万人命的上将,而后是被严格监视的异客。曾经的恋人被调去中央指挥,又在战火平息后成为高层的替罪羊。听说那只凤凰提出过最终的上诉,身着囚服掩不住的风姿绰约,在法庭上自陈功过,最终终于在民情和舆论下逃过一死,被黥面流放边疆。


文征缓过神,他就着蹲下的姿势拾了片青绿的落叶,然后转身回去。在战争刚结束后,他曾经估量过帝国那些盘根错节的网络,并成功地在里面钉入了自己的楔子。然而在明琅承受本不属于他的严重罪名时,他承认自己甚至有过殉情的想法。但是,他的小凤凰明琅在塞外仍坚强的活着,而且在他被转移到西都的那个冬天听说,阿琅在敦煌劳改所对防御突厥屡建奇功,且已得到了保释。文征悲哀地想,自己除了偶尔打听阿琅的消息,别的事情已不再过问了......随波逐流的自己就像手中的叶子,虽是夏季,却已过早地凋落。这时,梧桐树上有只不知名的鸟儿清脆地叫了起来。


文征强迫自己停止思索,因为他头痛的厉害,甚至听不见脚下的镣铐发出模拟的响声。他走回自己的住所,和邻居的同僚随意挥了挥手,就倚在门前的公共长椅上,半眯着眼睛,仰着晒太阳,把脸烤得热热的。不知过了多久,太阳正偏西,文征忽然听见昔日的同僚发出一声惊叫,他没有睁眼,动也没动。然后就是眼前忽然一黑。文征猛地睁眼,只见明琅站在他的椅背后,正笑着望他。


||【下】


明琅也不很年轻了,他身着的是钦差的官服,竟然以外地合身。塞外的黄沙已全然洗去了他曾经的青涩,但他的外形依旧流露出英俊来。眼神依旧锐利,但当他笑起来时,眼角已经有了皱纹。他被黥的字还在他的额角,大喇喇地露着。我见他之后只是惊了一惊,心里便完全被重逢的狂喜所替代。我立刻收拾了一身骨头,然后一个跨步踉跄地过去拥抱他。我们拥吻在一起,他的嘴唇很甜。


我侧身牵明琅过来,一同坐到长椅上,然后故作正经地说,“使君光临,有何贵干?”明琅皱着眉锤我,眉眼里闪出熟悉的傲气,他道:“大胆文征,见本钦差驾临还不行礼?”见我真起身欲跪,他又气急败坏地把我拽回来。明琅说:“你在西都,消息来的慢,京城已是翻天覆地啦。”他说曾经的上层一夜之间被清剿,为首作乱的已被关押待秋后问斩,其余的更是诛杀殆尽;如今的陛下虽然年纪不大,却也十分明智...... 等等之类。


明琅给我解下脚腕的镣铐,又取出圣旨,见我立刻跪得端正只是叹气,随后便敕封我做了个西都的图书馆馆长。此后明琅给我扶起来,脱了钦差的官帽,向我也拜了一拜,然后立刻起身拍灰。我忍俊不禁地问他,“陛下给你封了个什么没有?”他答曰:“你西都的图书馆管理员。”我说阿琅,风水轮流转啊。明琅嘟囔道:“你算个什么上级?我只是怕你当众跪我,心里不平衡罢了。”


是夜,我们都被大难不死和久别重逢的火焰烧的欲壑难填。阿琅本想立刻把那害人的脚镣砸个稀烂,却被我拦住了。那脚镣就弃在一边的草地里。我俩在天地间交合,星辰在天穹上颤抖,晚风中阿琅放肆地发出歌唱,我轻哼着给他伴奏。


后来,还有什么后来呢?据说当年祸乱的首领在我和明琅相会的那夜自裁。还有几年后,我们新陛下的事业也搞得乱七八糟。但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?


我的凤凰终于找回了他的梧桐。

  

  

 (注: 角色灵感来自@青藿白牛 ,一位非常动人的作者。

((本故事部分取材于现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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